此时薛蟠也从南边回来了,兴冲冲带了几箱子土仪回来,香菱刚服侍他沐浴更衣,他倒也不等头发干,坐下粗声问道:“一路上来,听到好些人说京里有事,江都几个往来的老商家也问我来着,我哪知道啊?敢情他们消息比我还灵通来着。”
薛母道:“你妹妹当了公主府司典,你不想岔是好事,就怕别人想岔想远了。
旁的不说,京城的桂花夏家前几日还派了个管事婆子与我说话呢。”
宝钗正和莺儿在箱子里挑选土仪,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上的一叠笺纸,转身问道:“内务府供陈设盆景的夏家?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些天你在公主府点卯时,他家管事婆子来的。”
不待薛母说完,薛蟠一把夺下香菱手中的巾子,自个儿猛擦起头发,把香菱唬了一跳,却又见他不曾朝自己发火,只是对薛母道:“平日也不曾往来,过来作甚?”
薛母朝香菱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去宝钗那边,又和颜悦色地对薛蟠道:“夏家老爷去的早,如今家业都是夏家奶奶一手打理的,膝下只有独女。
那婆子倒是没提这些,只是空口扯些别的,可瞧那模样,十有八九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伸出手拍了拍薛蟠的手。
宝钗见香菱脸色骤变,心下明白她恐若是结亲成了,新奶奶厉害,怕不是自己日子难过,于是故意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最近怎么就赶着来了?”
薛母道:“正是这个理,刚不是还跟你哥哥说怕别人想岔想远了呢。
家里铺子刚刚整过一回,总要和以前来往的打声招呼,怎不会在内务府传开呢?”
薛蟠乍回京城,先是听了京城里传出来的风声,归家又被薛母说了夏家有姻亲的意思,如今再听家里铺子被整过,一下子都蒙了,糊里糊涂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开口:“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宝钗将挑好的土仪交予香菱,命她去分别包好,打发她出屋子,缓缓道:“那几个掌柜做假账,吃里扒外,被我查账目打发出去了。”
薛蟠睁大了眼睛,问:“吃了多少?”
宝钗伸手比划了一下,薛蟠眼睛瞪圆了,一拍桌起身:“香菱呢?把家伙事给我,我去打他们打得哭爷爷告奶奶吐出来!”
薛母忙按他坐下:“头发还没干呢!
香菱做事去了,你唤她作甚?你妹妹早就处理好了,还等你回来等到猴年马月?”
薛蟠闷声闷气道:“妹妹心慈,定是说了几句就打发出去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宝钗抿嘴憋笑,上前慢条斯理给哥哥斟了茶水,看他一口喝个精光,又续了一杯任他牛饮,待他平静下来,方解释道:“这些铺子原本就经营不善,京里又有其他家抢生意,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借机转手出去,再加上他们自己变卖家产赔的银子,算下来倒也比往日多得了些,余下的大铺子,掌柜们诚实可靠,哥哥尽可放心罢,等你多跑跑南边进些新鲜货呢。”
听了妹妹一席话,薛蟠平复了心情,道:“多亏了妹妹辛劳,到底是哥哥我不争气。
且说说你最近爱甚么花样,赶明儿给你多打几套时鲜花样换着戴,那项圈也好炸一炸了。”
宝钗捂嘴一笑,推了推他,对薛母道:“妈,瞧瞧,哥哥忙着借我东风,好教你回了夏家的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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