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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宣意真的只需要一点之后，他微微低下头颅，啊呜一口将剩下的大半只羊吞进肚子里，干净利落得一点肉渣都不剩。
尽管对他来说，整座森林都由他主宰，森林里有数不尽的食物，但是他从不会浪费，若非必要，他也不会乱捕杀森林里的动物，作为食物链顶端的物种，他生来懂得敬畏生命和感恩自然的馈赠。
宣意确认肉块被叶子包紧不会泄露血腥味后，她朝龙挥了挥手，没有逗留，径直走进密林里，往她居住的山洞走去。
她今天花费大半天时间帮龙搓了澡，同时获得龙的食物馈赠，算是各取所需，以后大概是不会再见面了。
她的身影在密林中逐渐变小，身后庞大的巨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走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地上是她用来当搓澡巾破损的衬衫，空气中似乎还有着若有若无的幽香。
那不属于任何植物的独特香味，是小人类身上的味道。
天幕渐渐变成鸭蛋青的浅色，林中被日光灼烤得微微卷曲的青黑叶片慢慢舒展开，傍晚的森林送来阵阵凉风，在水潭里泡了半天又只穿着一条背心的宣意裸露的皮肤被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加快速度，穿梭林中，在天彻底披上浓黑的暗彩前回到山洞。
山洞入口很窄，是一条位于山壁之间两端尖细中间瘦窄的缝隙，就算是她也只能侧身才能挤进去，就算有大型猛兽夜袭，除非是那种能撼山动地的，否则也只能在洞口徘徊。
洞内空间不大，几步之宽，勉强能容纳一人，应该是地底有地下河的原因，石壁常年潮湿，导致山洞里阴气森冷，而且不透光，绝非居住的好地方，但在生命安全面前，这些缺点都不是大问题。
宣意回到山洞之后，先从角落拿出一包用树叶包裹的粉末洒在门口，那是具有防虫蚊作用的草药晒干研磨的粉末，森林炎热，山洞潮湿，特别事晚上蚊虫很多，在这种环境里，稍不注意，一点蚊虫感染就会致命。
忙活了一天，腰酸背痛的，肚子适时发出了抗议，但是一想到中午吃的那顿生肉，她又升不起什么食欲来，只想作呕。
她吃了几个之前采摘存放的浆果，将带回来的那块肉用细藤蔓悬挂在洞口通风的地方风干晾晒——洞内温度较低，在没有更好的保存方法前，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延长肉的食用期，不至于那么快就滋生细菌腐败变质。
夜里的山风呼啸，狭窄的洞口就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风刮过时弹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宣意缩在干草堆成的垫子上，耳边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像是敲击在她的神经上，将她拉回了那个漆黑森冷的暗牢里。
…
“19号，到你了。”
考核官助理站在门前喊道。
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从漆黑的暗牢里缓慢地站出来，她看起来实在是瘦弱，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她一头长发像是干枯的稻草，泛黄凌乱地披散着，发尾呈暗红色粘黏在一起，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宽大衣服显得袖摆空荡荡的，仿佛风一吹就倒。
她能感觉到暗牢里旁人的视线，有怜悯也有看好戏的，但更多的，是看死人的目光。
他们这些人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考核，而今天是最后一次实战考核，一个连平常考核都缕缕不达标的弱者，实战基本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不能杀死笼里的怪物就会被怪物活活撕碎，这是他们能走出这座暗牢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要么死，要么通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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